夜幕降临时，剧组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。林夏蜷缩在沙发角落，外套被冷汗浸透，手指无觉悟地摩挲着掌心那道浅浅的疤痕。她听见导演在监视器后压低声音骂脏话，摄像机镜头还架在三号机位，但男主角周言已经消失不见。

这是他们合作的第三个月。林夏记得第一次见周言是在试戏现场，他穿着剧组准备的粗布长衫，袖口卷到肘弯，露出结实的小臂。阳光透过布景的竹帘漏进来，在他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。那时她以为那是灯光效果，直到他握住她的手腕时，才发现那抹金光是真正的——他的掌心生着一粒豆粒大的朱砂痣。

"下壹个镜头，大家再来过。"

林夏听见导演的咆哮，却动弹不得。她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在上升，那道疤痕突然传来灼热的刺痛感，就像有无数根银针在皮下攒刺。她死死咬住嘴唇，直到舌尖渗出血丝，才勉强支撑住身体。

"林小姐，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。"

周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带着某种刻意压抑的颤抖。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让她骨头咯咯作响。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她认出那股熟悉的气息——混合雪松和古龙水的气味，和三天前那个雨夜一致无二。

那天他们在片场外的空置道具间，被助理错当成了临时借用的休息室。周言的掌心贴上她脊背时，她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在狭小空间里不断回荡。现在想来，那场戏拍得异常顺利，或许正是由于导演永远看差点的镜头——当林夏饰演的人物在原著小说里写道"掌心生出朱砂"时，镜头给的是周言的后背特写。

"你又在发抖。"

突然间，周言松开手，转而扣住她的手腕。林夏的掌心贴着他的，能感受到他指尖微不可察的战栗。他们的手心都生着朱砂痣，像两枚互相吸引的磁铁。

"不是冷。"她听见自己说，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，"是你掌心的温度，烫得我发毛细针刺。"

周言猛地抽回手，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。林夏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荧光屏上滑动，突然觉悟到啥子——那串未接来电显示的号码，和三天前那个雨夜助理打给她的号码一致无二。